第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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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眼睛一瞪,不可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好在一丝理智尚存,没有命人把眼前这个不知所谓的小儿拉下去。 “三个月?”皇帝耐人寻味, 睫羽一敛, 淡淡道:“贤甥若能劝悦儿归家还俗, 自是极好。” 没说成全,也没说不成全。 因为出家本来就是假的, 何来劝成? 屋室内炭火噼啪, 暖气氤氲,两个男人面对面而坐,微微一笑。 然而虞逻起身离开后, 皇帝脸上的淡笑就消失了,“啪”的一声拍桌而起, “佳偶?成全?他也真敢说!我看他不是来恭贺朕和皇后生辰,是来给朕添堵的!” 王大监忙上前,笑着递上一杯茶, 宽抚道:“公主自幼讨人喜欢。” 皇帝冷哼了一声, 伸手接过凉茶后大灌了一口, “朕膝下就这么一个公主,岂能给他?” 诚然虞逻坐拥一国,疆域千里, 子民百万, 但北地苦寒,如何能与长安相比?这八年,小姑娘一直养在他膝下, 已与亲女已经无异,别说远嫁北狄,纵然是嫁出眼皮子底下,皇帝都不大愿意。 “可是可汗……似乎胸有成竹。” 王大监心生担忧。 皇帝闻言,脸色渐渐沉下,手指摩挲着杯壁道:“告诉李枕河,看着虞逻,莫让他接近公主。” “是。” **** 那晚虞逻离开后,一连好几日都没再露面,反倒是舒思暕忧心忡忡地出现了好几次,舒明悦这才从哥哥口中得知知道,那厮大胆,竟然向舅舅求娶她,并且美其名曰劝她归家还俗。 只是,她这出家是假的,何来还俗? 皇帝已经回宫了,舒思暕却迟迟不肯下山,此时站在厅里负手来回踱步,舒明悦看得脑袋晕,双手托腮,忍不住道:“哥哥,你别绕了,我不还俗,舅舅不点头,他如何能娶我?” “你能拐一次,不能第二次?”舒思暕脸色一黑,停下来扭头看她,思忖了一番,开口问:“那李枕河你见过了,觉得如何?” 话落,舒明悦怔了一下,脑海里忽地浮现那日穿深绯色官袍的年轻男子,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浑身气度高凛,的确不俗。 她迟疑了下,如实道:“君子端方,如松如竹。” “那明日我便与理国公夫妇二人议亲。”舒思暕生怕夜长梦多,又对舒明悦道:“理国公夫妇都是很好说话的人,膝下只有一儿一女,你嫁过去,府邸清净,万事不需操心。” “……” “不……” “不什么?”舒思暕打断,盯着她不情愿的面颊,脸色沉下来,撂袍在她面前坐下,身子微往前俯,眯了眯眼道:“你还想嫁给虞逻?” “没有。” 舒明悦抿了下红唇,小声道:“哥哥,我不喜欢李公子,不想嫁给他。” 而且,这个时候,李枕河也不能娶她。 明眼人都知道,她此来定国寺修行,是为了避免和亲北狄,如今虞逻已经到了长安,并且放出诚心求娶她的话,这个时候与她定亲,不是把李家放在火上烤吗? “你还没与他相处,怎么不喜欢?” 虽是如此说,舒思暕的语调还是弱了下来,轻声哄道:“哥哥看过了,李枕河才学、品性、家世都是一定一的出挑,你嫁给他,不会难过。” 舒明悦垂眸,唇瓣咬得愈紧,她当然知道,哥哥说得是实话,她和李枕河门当户对,知根知底,最好不过的婚姻。 可是…… 舒明悦仍然摇头,“哥哥,我知你担忧我,可婚姻非儿戏,我不能因为一时困局难解,就把一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话落,舒思暕一怔,看着她的眼睛,微微眯起了眼眸。 …… 和舒思暕不一样,比起虞逻,舒明悦更忧心的是姬不黩,这些时日,他的种种行为,已经远远出乎了她的意料。 犹豫了片刻,舒明悦仰头,轻声问:“哥哥,你觉得,三皇子还会当太子吗?” 虽然那日舅舅震怒,也将姬不黩禁足于左三院,拍了重兵层层看守,可实际上,姬不黩三皇子的身份并未动摇,也就是说,舅舅还没有完全放弃他。 “这事,你不必管了。” 舒思暕坐在椅子上,脸色微沉,低声又道:“这几日长安流言四起,许多暗处的人按捺不住了,舅舅焦头烂额,我即日下山去,你好好待在寺里,莫要到处乱跑。” 舒明悦点点头, “哥哥去吧,一切小心。” 顿了顿,不忘咬唇道:“别忘了每日叫人给我送点心。” “……”舒思暕扶额,却不由地笑了,伸手摸她脑袋,“好。” 说罢,转身便要走,身后小姑娘又道: “等等!” 舒思暕转身,便见她小跑到木匣子面前,取出一只黄色三角符后又跑回他面前,低头系在他腰上,伸手轻轻捋平,仰头认真道:“哥哥,这是我给你求的桃花符,悟心法师说了,只要好好戴着,每天都能遇到桃花。” 舒思暕:“?” 他半眯眼眸,“你上次和我要五百两香火钱,就是为了求这玩意儿?” “是呀,”舒明悦点头,意识到他脸色似乎不太妙,莫名其妙地瞅他,“花五百两,给你求个媳妇,难道不值吗?” 嗯?这是值不值得问题吗? 她这是在羞辱他! 他堂堂定国公、皇帝宠臣、三品禁军副统领,生得一表人才又家财万贯,会娶不到媳妇儿 舒思暕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五百两是吧?”舒思暕面无表情,伸出手掌,“还给我。” 舒明悦:“??” 她哥,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哦,对了,不用现在还。”舒思暕又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我忘了,快年关了,铺子该缴账。” 他笑得弯了眼眸,伸手摸她脑袋,“直接从你账里扣,本息一起。” “哥哥!” 舒明悦神色一急,舒思暕见此一幕,心情蓦地舒畅,却不想,她下一句—— “你拿我的钱,桃花符就不灵了!嫂嫂没了!” 舒思暕:“???” 他妹妹,是不是脑子有病? **** 彼时,北狄可汗所居的右七院。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星子点点,灯火晃晃,昏黄的光亮在窗棂上投下一片斜长的身影,屠必鲁站在下首,低声道:“三皇子所在的院落被禁军里里外外包围,我们的人无从下手,无法探出里面的消息。据今日送膳的小僧弥说,三皇子的伤势恢复得不错,在屋子内读书,并无任何不适。” “未时二刻,赵郡王世子姬崇文前去探望,一刻钟前才离开,宿在了左二院。” 虞逻闻言,沉默了片刻。 上辈子,随姬无疾开国的那些功臣或被贬斥夺爵,或埋骨沙场,只有赵郡王父子被留下了,地位尊贵一如往昔,且得新帝信重非常。 这两个人…… 虞逻手指落在扶手上轻点,良久没有说话,屠必鲁不明所以,开口问:“可汗,可是有何不妥?” “无。” 虞逻回神,摇头,“李枕河如何了?” 屠必鲁立刻道:“可汗放心,臣已命人把李侍郎引走。” 这几日,李枕河盯虞逻盯得非常紧,不得不说,从多年外事地方、与牛鬼蛇神打交道的经历让这个出身世族大家的年轻男子格外敏锐,只要虞逻稍有动静,他就寻了过来。 这无疑让虞逻很烦躁。 舒思暕也日日夜夜看着舒明悦,更让虞逻无从下手,想娶小公主回家,得先从舒明悦攻克,只有她点头了,才能慢慢开始说服她的哥哥和舅舅。 正好,他腰腹上挨了舒思暕好几拳,虽不是什么大伤,但躬身便疼,再加上面上青紫,索性安分地养了几日伤。 在药膏的奇效下,青紫消退,又变成了那个英俊高大的可汗。 只是,这几日舒明悦竟然一丝也不关心他。 这个人认知,不由地让虞逻有些失落,离开之前,他先去浴室洗了个澡,确定自己身上没有难闻的膏药味后,又换了身干净的青袍,这才悄无声息地去了舒明悦所在的客院。 前脚刚走,一封密信至。 凉州来的。 但并非给虞逻,而是给屠必鲁。 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图案,屠必鲁扶额,疲惫地摁了摁额角,“又给我写信做什么!?” 来人讪讪,低声道:“乌蛮将军嘱咐小人,一定要大人把信读完。” 屠必鲁深吸一口气,三下两下把信封拆开,只见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写的是北狄话,但语法显然因为学习中原话而发生的混乱,读下来颇为困难。 大概是在说—— 治理凉州太累了,我现在还不太会说中原话,走到街上,来往商客们叽里呱啦,我听不懂,我好痛苦。屠必鲁啊,你快回来吧,求你和可汗说情,不要再让我驻守凉州了,我想回王城,在草原上骑马,屠必鲁,你是我好兄弟吧?凉州城美丽的胡姬和醉人的葡萄酒在等你,快回来吧! 读完,屠必鲁一脸黑线。 这写得什么玩意? 其实这样的信封,乌蛮已经给他写了好几次,每次话语颠来倒去,差不多都是一个意思。 屠必鲁不禁冷哼一声,不给可汗写信,给他写,几个意思? 他虽与可汗同出阿史那部,却远不及乌蛮与可汗亲近,毕竟两人少年相识。且乌蛮出身十二贵族之一的执失氏,识文断字,受过良好教育,怎么会连区区凉州都治理不好?不过是胡说而已! 不过说来屠必鲁也奇怪,十分不解可汗为何会突然命乌蛮守凉州。乌蛮不通汉文汉俗,重新学起来颇为困难,哪怕叫处铎去,也比乌蛮合适。 不过…… “可汗决断,我如何能改?”屠必鲁眉毛一竖,把信封塞回信使手里,语气不大好道:“此信以后不必再写了!你回去告诉乌蛮,我妻子刚有身孕,不宜再奔波折腾,他想换人守凉州,去请示可汗吧!” 信使被骤然抬高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埋头把信封收好,应是转身,匆匆离去。 …… 舒明悦沐浴出来,屋内的灯火已经熄灭了一大半,阿婵慢慢给她擦干头发,轻声道:“娘子的月事快要来了,这几日,千万别贪凉,晚上也熬夜看话本了,不然还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