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四十年前女主巡视天福宝楼的时候。奴婢在远处看过一回。”褐眼丫鬟突然兴奋起来，“我家女主一身红衣美艳无双，天下绝对没有哪一位女妖能美过她。”随即，她发现自己失言，脸色陡变，颤声道，“云大小姐你也很美。”上位妖人对自己的美貌都充满自信，容不得别人在他们面前说其他上位妖人美丽。曾经有说错话的下人就被其伺候的上位妖人活活打死了。 ??听得出她的恐惧，云碧珠淡淡道：“我一个孩子和大人比什么美？”以她上位妖人的身份是不适合说安慰下人话的，所以她只能保持语气冷漠。 ??发现云家大小姐并没有动气，褐眼丫鬟这才松了一口气，埋头继续替她松筋骨。 ??松完了筋骨，云碧珠惬意地起身，原本帮她打理头发的碧眼丫鬟就捧来了米分白、米分蓝、米分紫、湖绿，四套内外衣裳，恭敬地请云碧珠挑选。 ??她是姬家嫡公子的救命恩人，富可敌国的姬家也不在乎这点小钱财。云碧珠坦然自若地挑选了一套米分白色对襟襦裙穿上， ??“大小姐真是漂亮，假以时日必定是妖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褐眼丫鬟热情洋溢地说道，为之前自己说错话的行为补救。 ??云碧珠立刻笑了起来，道：“姬家女妖名满天下，前十位估计都排不到非姬姓的。”姬明峰姬无瑕父子就是比上位女妖还要美丽的男妖，姬家还有很多族人，所以妖界真要排十大美人的话，姬家人大概会占满那十个名额。 ??褐眼丫鬟顿时哑口无言。众所周知，姬家除了第一世家名头响亮外，姬家美人也是闻名遐迩的。 ??“大猫，我们回房休息去。”披着及腰长发的云碧珠招呼自己的灵宠道。 ??“嗷呜，嗷呜~~”在旁边等待了很久的大猫突然跑到浴桶旁边用嘴筒子碰碰，然后又跑到云碧珠刚才躺着美人榻上四肢朝天地躺下。 ??“哈哈哈哈~~”云碧珠顿时大笑起来，道：“我明白了。” ??她对摸不着头脑的丫鬟们道，“我的妖宠也要沐浴按摩，你们好生伺候它。”说完，她笑着返回了隔壁房间。大猫什么都像学她呢。 ??两名丫鬟稍微惊慌一下，赶紧吩咐外面等候的下人，进来把脏水换掉，重新打热水，她们要伺候雷影豹大爷。 ??○○○ ??云碧珠躺在床上，心中想着姬家的事情。姬家的名声响彻人、妖两界，不过名声都不太好听。心狠手辣、残忍无情、阴险狡诈、淫-荡无耻是所有妖人的性格，只是姬家是之最。她十二年前刚刚离家出走，化装成中位小女妖的时候，偶遇听到酒楼有人提到姬家，说姬家女妖最是风情万种妖冶多情，男妖都想成为她们的入幕之宾，还说姬家女妖会采阳补阴吸收和她们交-欢的男妖的妖力，所以姬家女妖永远都比绝大多数男妖强。 ??人云亦云、以讹传讹，不过姬家女妖九千年来一直压制着家中男妖，肯定有女妖独特的修炼功法。 ??据她所知，姬家当权夫妻目前有两个儿子，次子不为人知，长子是一名妖力弱小的瞎子。这对夫妻血缘太近了，可能终身都无法拥有健康的孩子。姬家直系没有女孩或者没有健康的女孩，如果姬无瑕是个健康，妖力强大的嫡公子，他也许会成为姬家第一位男性家主，可惜他不是。 ??姬家势必要从旁系中挑选适合的女孩。姬家有近亲婚配的传统，姬家当权夫妻为了保证自己一脉，肯定会悉心教养姬无瑕，把他培养成姬家真正继承人，把旁系女孩培养成傀儡女主。旁系女孩有自己旁系的势力，肯定不甘心做个傀儡女家主，姬无瑕又要和妻子争权，这争来争去，不是姬无瑕等有了女儿弄死妻子，就是被妻子永远压制，幽禁在家中维持直系最后的荣华和地位。 ??姬家贵公子一出生就注定命运坎坷，要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中生活一辈子。 ??想到这里，云碧珠为姬无瑕同情了一把。不过也就是同情一把，她很快想到了云家。她大哥是家主，她离开时大哥后院有一妻五妾，两儿一女，她离开十二年了，不知道他的后院人数是不是增加了。 ??妖人的生育能力和妖力成反比。 ??下位妖人妖力最弱，下位女妖生孩子和人类女子一样，可以年头生一个年尾生一个，管理下位妖人的中上位妖人不得不控制他们的生育速度。 ??中位妖人生育力就明显下降了，很多妖人努力十几年才能生出一个孩子来。 ??上位妖人生育率最低，别人家具体情况怎么样她不知道，她家大哥在六名妻妾和n个情人身上播种了二百多年，十二年前的时候他一共生过五个儿子三个女儿。因为妖人凶残好斗伤亡率奇高，她四个比她大很多岁的侄子侄女在家族和其他家的战斗中挂掉了，家中目前有四个年岁比她大的侄子侄女和一个年岁比她小的侄子。 ??下位妖人没有智慧，中位妖人脾气暴躁冲动，他们经常打群架得死死伤无数也罢了，上位妖人明明有极高的智慧，为什么还要不断发生战斗？妖界很大，上位妖人的出生率不高，大家完全可以心平气和地分割地盘，避免种群的死伤呀。 ??这个世界不是有人类吗？统治妖界的上位妖人们为什么不聚集力量攻占人类地盘，而是把力量不断消耗在内斗中？ ??云碧珠翻了一个身，继续思考。妖界为什么会这样？利益，妖界范围很大，上位妖人数量有限，利益可以共享，或者向人类那边掠夺利益嘛。 ??（做了一百多年妖人的云碧珠在感情上已经不偏向于人类了，因为这是异世空间，这里的人类和前世的她没有半点关系。） ??“嗷呜~~”雷影豹大猫轻快地跑进来，直接往床上爬。 ??闻到栀子清香，云碧珠将忧思抛之脑后，笑呵呵地裹着崭新的被子滚到里面去，让洗得干干净净的大猫趴在自己旁边睡。她就是一个普通穿越女，没有旷世奇才，没有粗大的金手指，穿越的又是一个自私自利的种族，她只要自己过得好，保护提供她优渥生活的家族就行了。前世那个为人民服务的女特警，已经距离她很遥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十万字修改到四十万字，大家知道修改难度有多高吗？ ??我都快哭死了。 ??☆、第21章 二十 成年男妖的魅力 ??清晨，在两名丫鬟的伺候下用过一顿丰盛精美的早膳后，云碧珠带着大猫和住在隔壁的方家兄弟汇合，一起去客栈前院。姬家的仆人丫鬟还在忙碌，侍卫已经整装待发了。差不多一炷香时间，姬明峰牵着姬无瑕来到了前院，身后跟着近身侍卫队长桑玉笛。 ??众人纷纷向他们行礼，云碧珠上前几步拱手作揖道：“姬前辈，晚辈给您见礼。姬公子，早安。” ??“云大小姐，早。”姬无瑕将手从父亲手掌中抽出来，作揖还礼。他感应了一下云碧珠，发现她妖光很稳定，气息也很正常，知道她伤至少好了一半，以后只要休养就能完全康复。 ??姬明峰仔细端详云碧珠，云碧珠梳着少女分肖髻，发髻上插了两支又大又圆的米分红珍珠簪子，耳朵挂着一对配套的米分红珍珠耳环，象牙白的天鹅颈般纤长脖颈上什么都没有戴，左手腕套着白金手环。她今日没有穿劲装，而是穿上了普通小女妖会穿的米分白色对襟襦裙。穿上这套衣裳后，她的利索英气立刻变成了活泼可爱，仿佛就是邻家小女孩。 ??小小美人儿！ ??姬明峰亲切地说道：“碧珠，我和你父云子冰相识多年，也曾促膝长谈过，你就别见外了，称呼我一声叔叔吧。你今日气色很不错，想来内伤好了大半。”云家上一代家主是云碧珠的父亲云子冰，比他大了将近二百岁，在七十年前的妖界混战中因为年老体衰，在和敌对家族的家主交手时和对方同归于尽了。不过因为他培养好的继承人能力强妖力高，不仅替他报了仇，还打垮了敌对家族，让云家的家族排序从二十七位提升到目前的二十一位。 ??“姬叔叔，多亏了你赠送治疗内伤的圣品碧灵丹，碧珠才能好得这么快。”云碧珠立刻乖巧地改了称呼。对于妖人的年龄差距辈分差距，她表示上位妖人六百年的寿命太长，辈分混乱是很常见的事情。既然姬家男主人要对她和善，她就顺杆子向上爬了。姬家在妖界是最顶尖的家族，多少人想和姬家主要人物攀上关系都没门路呢，她对争□□力是没有兴趣，不过也要为自己的家族考虑。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这句话妖人是贯彻得非常彻底的，妖人家族内斗再怎么激烈都会有一个“度”，不过度消耗自己家族势力。一个强大的妖人，没有自己的家族做后盾要么被其他家族吸收了去，要么身单力薄被别人群攻消灭了。所以，她想在妖界平安地生活，强而稳定的家族是必不可少的。 ??对她的乖巧温柔，姬明峰非常满意，由于大家都用过早膳，等马车准备好便启程了。姬家管事从别处调来了更为宽敞舒适的马车，姬明峰就邀请云碧珠和他一起乘坐，当然，他的儿子姬无瑕也坐在他的身边。 ??恭敬不如从命，云碧珠大大方方地坐上了妖界第一男妖、姬家男主人的马车。由于雷影豹大猫两米长的体型，它这一回没法子和主人呆在一起了，要么跑在主人乘坐的马车边，要么乘坐在昨天它坐过的马车上。白天是豹子休憩的时候，它在“请示”过主人后爬上了后面一辆马车，痛痛快快地打盹去了。 ??马车内，姬明峰和蔼可亲，以长辈的身份询问云碧珠离家出走十二年之间发生的事情。姬无瑕坐在他旁边，转脸望向她，侧耳倾听着。 ??雷影豹是暗魅森林的特产，姬家眼线满天下，自己是根本瞒不住的。 ??云碧珠也没有隐瞒过多，便将自己十二年的经历简简单单地说了一遍，重点强调自己运气比较好，经常能化险为夷。 ??“碧珠，你心智早开，还有上进心，你父亲若是还在世，不知道骄傲成什么样子了呢。”心知她正努力化解自己戒备的姬明峰笑道，“可惜啊，你出生太晚了，否则云家说不定有会出现一位女家主。”云家从来没有出现过女性家主，云家现任家主云慕白早早地就让家臣属下称呼云碧珠为大小姐，更多的是不想让这个优秀、同时两三百年间又不会危及自己地位的幼妹嫁出去增加别人家族的实力。 ??“女家主？”云碧珠笑笑，伸手将垂落到脸颊的一丝头发勾到耳后，“我只喜欢练功，变强，我从小给自己制定的目标便是：在家族需要我的时候替家族出力，其余时间四处走动，最好能去人界那边看看。姬叔叔，山清水秀美如画，您不觉得我们妖人把时间浪花在争斗中不是太浪费了吗？”面对精明睿智的千年狐狸，她过多的伪装只会让他戒心重重。 ??姬明峰父子顿时全愣住了，她如此小就有这样卓越超凡的见识了？如此淡泊名利，和人族修士差不多了。她的父族或母家难道掺了一丝人类的血液，然后具体表现在她身上了？ ??云碧珠微笑着凝望姬明峰，一双湛蓝清澈如万里无云的天空，不掺杂任何虚伪和杂念。苍天白云，青山绿水，和情投意合的爱侣携手同游，人生何不快哉？她不是妖界土生土长的女妖，对权力和情-色不怎么渴望，她可以独自在暗魅森林里生活十二年，当然可以不依赖家族力量独自在人妖两界生存。只是拥有穿越灵魂的她对自己现在出生的家族有一份守护责任，所以她不能一走了之。 ??姬明峰莞尔，意味深处地说道：“孩子，你说这些话还太早了。”等她尝过权力的滋味就舍不得放手了。她是上位女妖，只要足够强，想要多少美男都可以，尝过男女之间那**滋味后岂能不食髓知味？妖人，本性就是贪婪的！妖人不缺睿智清高的，可是几万年下来，出现几个真正洒脱如清风的了？ ??“姬叔叔，我看得很透，我知道我要什么不要什么。”云碧珠一脸认真地说道，望着对方俊美绝伦如皎月的脸庞，心如平静，兴不起别人说的痴迷爱恋欲-望。 ??“哦，真的？”姬明峰惊讶道，仿佛看到了稀世珍宝，心情十分愉悦，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这一笑，绝美儒雅的脸庞隐隐流转温润如玉的辉光，黑曜石般的双眸宛如两个深深的漩涡，潮湿的桃花眼流露几分妩媚，上翘的眼梢漾起一丝妖冶，玫瑰色薄唇弯起一抹优美醉人的弧度。这张脸，让她看得心悸，让她心神恍惚，让她忍不住如飞蛾扑火一般把自己的感情和忠诚送上去，只求他多看自己两眼。 ??好美艳尊贵的男人，舞台追光灯下的漂亮明星在他面前只是以色相娱人的戏子！ ??云碧珠双眼仿佛被强大的力量吸引住了，无法再移开。 ??不对，这是成年上位妖人特有的魅惑力！再不移开眼珠子，心就会被他魅惑住！云碧珠，他是一位活了几百岁的老大叔，只可欣赏，决不可有其他想法！ ??云碧珠强迫自己，艰难地将眼睛闭上，仰起脸深深地吐气吸气，消化刚才这瞬间发生的事情。 ??父亲！ ??察觉父亲瞬间凝聚妖力，周身的妖光显得格外绚丽，感应到云碧珠的情绪混乱里充斥着强烈戒备，姬无瑕紧张极了。 ??“小丫头，你的意志力很强大，远比一般上位妖人都强。”见她快速摆脱自己的魅惑，姬明峰动容了。他是谁？他是妖界最近两百年间最美丽的男妖，被他美貌和力量魅惑的妖人不计其数，还没有一位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摆脱自己的妖人，一个都没有。这个丫头，她也许真的会按照她的计划度过一生。这样淡漠名利的女孩，他觉得很适合她的儿子。 ??深呼吸一口气，云碧珠神色坦然地问道：“谢谢姬叔叔夸赞。”至少，在短时间里，这位妖人不会为了他的家族未雨绸缪，辣手摧幼苗了。至于他对她是不是还有其他算计，她现在先把小命保住再说。 ??姬无瑕散去自己刻意释放的魅惑力，轻笑道：“碧珠，既然你早早就制定好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可对未来的夫婿有什么要求？姬叔叔我认识的好男孩不少，也许可以推荐几个给你。” ??云碧珠顿时呼吸一滞，惊讶地望着对方。他这是要做什么？做冰人，还是想拉拢她进入他的家族？用他的儿子……姬无瑕，还是那个知道有，但谁也不知道名字容貌和近况的二儿子，或者是他家族的其他少年？她一直听说姬家喜欢族内通婚，只有发现非常优秀的外族少男少女，才会用“娶”或者“招赘”的方式将人拉入自己家族。姬家男主人认为她优秀，值得他用联姻方式把她拉进他们姬家吗？ ??“碧珠，不要害羞，说来和姬叔叔听听。你这样的女孩，会看中的男子绝对也不会是平凡之辈。”浑身发散平易近人气息的姬明峰笑吟吟地，自然摆放在身边的右手慢慢到儿子的小手，手指有意无意地在他的手背上点点画画。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如果喜欢这文，请收藏留言好吗？ ??五五喜欢热闹，喜欢看到读者的支持╭(╯3╰)╮ ??☆、第22章 二十一 云碧珠的择婿标准 ??他一定要知道她的择偶要求吗？他在对一个按理说应该是心智还是幼女的小女妖询问终身大事？ ??云碧珠感觉很好笑，可是面对一个突然要和她拉关系的“叔叔”，她只能用一种期盼的语气道：“我希望我将来的夫婿容貌俊美。虽然他肯定不会超过姬叔叔您和大公子，但要超越半数以上的男妖。”食色-性也，她也是外貌协会的成员。 ??姬明峰好笑着点头，上位妖人从来没有不俊美的，除非是在和别人的打斗中被毁去的面容。夏荷和冬梅哪一个更美？美丽这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除非是像他这种自身携带绝对上位者气势的，基本上都无法明确谁一定比谁美丽。 ??“他必须比我强，这一点最重要。”云碧珠一脸憧憬地说道。她前世是特警，今生是女妖，不过她依然有一颗小女儿的心，希望自己的丈夫比自己强一些，能在自己需要的时候提供援助和支持。 ??坐在父亲身边的姬无瑕脸色微变。察觉自己失态，他迅速低下了头。 ??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姬明峰慢悠悠道，“碧珠啊，你骨骼清奇天赋极佳，心智早开聪慧绝顶，你认为将来有多少男妖能比你强？莫非，你要像你母亲一样，找一个比自己大三百多岁的老头。”当她成年，只要不出意外，她在差不多的年龄段里是找不到势均力敌的男妖的。 ??这倒是……眼角余光瞥到垂着头的姬无瑕，云碧珠想了想，道：“他必须有足够的力量，能压制得住属下。他必须在某方面超越我很多，超越其他男妖很多。总之我要的夫婿，绝对不能是平庸之辈，更不能成为我的累赘。” ??“嗯，这个要求很合理。”姬明峰呵呵笑道，“你是云家大小姐，普通年轻男妖配不上你。”不过上位妖人的婚姻基本都是用来交换的，要看彼此的聘礼和嫁妆，以及其他利益。 ??云碧珠还有最后一个妖人基本办不到的条件呢。她很霸气地说道：“我有洁癖，我要求我未来的夫婿为我守身如玉。” ??姬家父子顿时全愣住了。这个怎么说？妖人天性贪婪享乐，对男女之事十分热衷，她将来都会养面首，居然还敢要求夫婿守身如玉。能成为她夫婿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上位妖人世家的男子，岂能窝囊地受她管制？ ??“哈哈哈哈，姬叔叔，我说着笑呢，我还小，夫婿什么的，距离我太遥远了。”云碧珠笑着打哈哈道，眼睛刻意地朝姬明峰挤挤，表示自己是戏言。姬明峰这次是提醒她了，她回去就要和大哥说，她的夫婿人选她自己选，他绝对不能插手，否则她就离家出走，从此再也不回云家了。鉴于妖人的天性，她应该提前挑选小男妖，将他培养成忠犬夫婿，或者控制得他没法背叛她。她会不忠于婚姻吗？她觉得即使自己身体会受到妖人天性影响，也还是可以凭借意志压制的。 ??姬明峰莞尔，轻笑道：“调皮的小丫头，说的和真的一样。”会是真的吗？他觉得不会，这小女妖现在还小，尽管心智早开也还是不懂大人的事情，对未来夫婿有太多的幻想了。 ??姬无瑕静静地听着，青嫩绝美的面容已经平静下来，只偶尔泛起一丝微澜。他莫名其妙地觉得，她说的是真心话。这个强势霸道的小女妖，她有能力压制夫婿只碰她一个！ ??“对了。”云碧珠从白金手环里取出暗绿色灵玉坠的金项圈，递向姬无瑕道，“大公子，这是你借给我用的法器，现原物奉还。多亏你借用我这个，要不然我已经一命呜呼了。”昨天她和姬无瑕同乘一辆马车时，她因为胸口疼痛厉害，又服用了碧灵丹，上去之后和姬无瑕说了两句话便抽取法器里的妖力调息运功，下马车之后两人便分开了，她没有来得及将这个神奇的法器还给他。 ??“大小姐，你为护我而战，我有能帮助你的岂能藏着掖着？”姬无瑕浅说着，缓缓伸出手来。 ??云碧珠拿着灵玉金项圈碰碰他的手指，让他把这以前她听都没有听说过的法器收起来。 ??“让我看看。”姬明峰从他们手之间拿过那灵玉金项圈，检查灵玉里灵力的消耗情况，意味深长地笑笑，“碧珠，这叫灵玉护身项圈，是人族修仙界制器大师紫阳真君最得意之作，上面的灵玉极其罕见，天下仅此一件。” ??将这个他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顶级法器收进来自己的储物法器里，他道：“无瑕太担心你了，将我给他最后的保命法器也拿出来给你用了。这个法器非同小可，我希望你不要说出去。”这灵玉里的灵力都是他储存的，储存满了再给无瑕孩儿留着防身。这是无瑕最后的保命法器，无瑕居然舍得拿出来给云碧珠用，这其中……如果他不及时赶到，如果云碧珠见宝起歹意杀人夺宝，这顶级法器就要被云家秘密占有了，他要想取回来，估计会对云家下手，逼迫云家把抢去的宝贝吐出来。 ??“姬叔叔放心，我以性命担保，决不把这法器的事情告诉任何一个人，即使是我最尊重的大哥。”云碧珠一脸严肃地说道。这样的顶级法器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持有者在面对实力超过自己的对手面前也有转败为胜的机会，因为他消耗掉的妖力能在极短暂的时间里获得大量补充。 ??姬明峰语气严峻地说道，“知道这个法器的人目前只有人界两位仙人，我夫妻和无瑕，现在包括你了。本君不希望我们妖界有第五个人知道世上有这种法器，唯一的一个还在我们姬家。”他说着话时，黝黑眼神凌厉如剑，绝美如白玉雕琢的面容带着上位者的冷酷和威仪，刹那间，车厢里寒气陡升，仿佛空气都被冰冻住了。 ??按照常理，她应该被灭口的！面对绝对强势的成年上位妖人，云碧珠紧张得大气不敢多喘一下。她勇敢地直视对方的双眼，语气坚定道：“如果这个法器的消息是从我这里传出来，只要您有证据，可以虐杀我，让我求生不死求死不能。”死一户口本这种牵连全家人的誓言赌咒她才不会发呢，一人做事一人当。 ??“这种誓言本君还是第一次听到。”修眉一挑，姬明峰颔首道，“你宁死也不牵连旁人的性格让本君很是欣赏，本君就信你这一回。”虽然妖人会阴谋背叛别人，但绝不愿意自己被别人阴谋背叛。她的誓言让他多少了解了她的本性。 ??他语气温和下来，车厢里立刻仿佛从数九寒天进入了春暖花开季节，云碧珠感觉到压力瞬间消散，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她原本是可以悄悄还给姬无瑕的，可是考虑到姬无瑕看到她当时戴着灵玉金项圈，他们父子在一起时肯定会提到，她还是早点还给他们，省得他们以为她对法器起了贪恋。 ??“父亲，孩儿就算拥有这个法器，也根本不可能打得过赵和青。”姬无瑕低声道，和父亲相似的青嫩脸上全是沮丧。这法器顶多让他有足够多的灵力催动随身携带的攻击或者防御法器罢了，防身法器上灵石能量耗尽，他还是也束手就擒，不如借给云碧珠搏一搏命。那个危急时刻，他没有想到保密，更没有想到以后杀人灭口。 ??抬手温柔地摸摸儿子的头，姬明峰安慰道，“爹娘根本不指望你和别人交手。匹夫可逞一时之勇，智者能算计天下匹夫。”姬家对无瑕的定位就是辅助未来女家主的智者，所以他只要努力学习计谋和管理就行了。只要他乖乖听话，姬家会为他打造一个安全的保护圈。 ??果然，姬家掌权夫妻决定把长子培养成家族未来的智脑。云碧珠望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她自我感觉脑瓜子还行，可是政治触觉很普通，要她整天算计，她感觉活着很累。云家，有她大哥撑着，以后也会有大哥的继承人撑着，她只需要适当的聪明就行了。大哥虽然宠她，但一定不会让她成长成可以和他儿子争抢继承人位置的人。 ??○○○ ??天空有代表姬家男主人身份的火麒麟压阵，马车一路前行没有再遇到任何阻碍。云碧珠和姬家父子坐在头一辆马车上谈天说地，由于姬明峰学识渊博，人生经验丰富，云碧珠从他那里获得了很多宝贵知识，直呼不枉此行。 ??虽然云碧珠并没有凭自己的力量把姬无瑕护送到白水镇，姬明峰在得知儿子许下的承诺后，慷慨地把高级洗髓伐骨丹、高级培元固本丹、高级启智丹各十颗，九转金丹三颗，当做给雷影豹大猫的谢礼。云碧珠说多了，他大笑道：“我儿子的命是无价的。”